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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可怜夜半虚前席(1/3)

李青霄跟随朱七进到大夏皇宫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守备森严。

若是李青霄硬闯,下场恐怕不会太好,到时候就是想要冒充仙长也是不能了。

毕竟仙长还是需要一点位格才能唬人,要是被人擒住,位格全失,可信度大大降低,再想让皇帝相信就十分困难了,远不似现在这般轻松。

随着不断深入皇宫,守卫也在不断变化,外廷主要是各种禁军为主,进入内廷之后宦官的数量明显增多,而且个个都有修为在身。

玄字乙级的世界,除了人少点,范......

暴雨过后,荒漠蒸腾起一层薄雾,像是大地在呼吸。

小芽坐在轮椅上,由技术人员推着缓缓前行,脚下的沙砾被雨水浸润后泛出深褐色光泽,如同古老经卷的残页铺展于地表。

她身后是考古队新搭的临时营地,帐篷林立,声波探测仪二十四小时运转,将地下每一丝震动转化为可视图谱,在光幕上流淌如河。

她没有回头。

目光只落在前方那截破土而出的晶柱??

第十三柱首度现身人间,通体澄澈,仿佛由整块月光雕琢而成。

阳光穿过其身,在地面投下无数细碎光斑,每一点都随内部脉动微微震颤,宛如心跳。

科学家们说它已有三米露出地表,但钻探数据显示,根系深入地壳近七公里,与全球十二处共鸣阵旧址的地脉节点相连,构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几何闭环。

“它不是建筑。”

小芽轻声自语,“它是活的。”

阿拙蹲在柱基旁,手持频谱笔记录能量波动。

他的头发已半白,眼角刻着风沙磨出的纹路,可眼神依旧锐利如初。

听见小芽的话,他抬起头,笑了笑:“不止是活的……它在学习说话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过去三个月,我们每天向柱体发射一段基础音码??

单音、双词、短句,测试它的响应模式。

起初毫无反应。

但从昨天开始,每当播放‘妈妈’这个词,柱内就会产生共振,频率恰好匹配新生儿啼哭时的母体感知波段。”

小芽怔住。

她想起言归小时候第一次叫她“妈妈”

时的情景。

那天也是这样的清晨,蓝铃草刚刚开花,风里带着微甜的气息。

孩子歪着头看她,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落地,却让她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。

原来那声音,早已被大地记住。

“你们有没有试过……‘我想你了’?”

她问。

阿拙点头:“试过。

响应更强烈。

不只是声音共鸣,周围三十米内的植物生长速度提升了百分之四十。

蓝铃草的花期提前了整整十八天。”

小丫头,你在催我老了吗?

小芽心里苦笑。

就在这时,百音囊忽然嗡鸣起来。

不是来自外界的信号触发,而是自发激活。

晶石表面浮现出新的声波图谱??

不再是螺旋状的预响,而是一连串跳跃式的脉冲,像是某种语言的雏形。

节奏缓慢,却有明显的语法结构:三拍为一组,中间留白半秒,重复七次后转入下行旋律。

“这是……它在模仿人类的语言生成机制?”

一名研究员惊呼。

小芽却已闭上眼,指尖贴在百音囊边缘,任那波动顺着神经爬升至脑海。

她看见一片无边的黑暗,其中有无数光点缓缓亮起,如同星群苏醒。

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个曾经沉默的灵魂:被战火吞噬的孩童、溺亡于偏见的诗人、困在病躯中无法表达的智者……他们不曾发声,却从未停止倾听。

而现在,他们终于有了回音。

“这不是它自己创造的语言。”

小芽睁开眼,声音颤抖,“这是**集体记忆的复诵**。

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,正在通过第十三柱重新排列组合,形成一种全新的表达方式??

不依赖词汇,不拘泥语法,只靠情感密度传递意义。”

阿拙猛地站起身:“所以……它不是要成为新的神谕之塔,而是想当一座**墓碑式的话筒**?

让所有被遗忘的声音,借地脉之力再度振荡?”

“是桥梁。”

小芽纠正道,“不是纪念,也不是控诉。

是连接。

生者与死者,听见者与未被听见者,现在和未来……它要把断裂的线一根根接回去。”
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一名年轻女技术员奔来,手中握着刚打印出的数据报告:“周老师!

您得看看这个!

全球声愿网刚刚捕捉到一次异常情绪潮汐??

超过两百万用户在同一分钟内产生了高度相似的心理波动,主题都是‘后悔’!

而且……而且这些情绪全都指向同一个人名或关系称谓:‘父亲’。”

空气骤然凝固。

阿拙迅速调出监控地图,只见红点密集爆发于东亚、北欧、南美多个城市,时间精确同步,甚至跨越了时区差异。

更诡异的是,这些情绪并非源自真实对话,而是**独自回忆中的倾诉**??

人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,默默想着父亲,心中涌起强烈的歉意、思念或未解的怨恨。

“它启动了共鸣筛选。”

小芽喃喃,“不是靠耳朵,是靠心。”

“什么?”

女技术员不解。

“第十三柱不需要所有人一起喊口号才能运作。”

小芽望着晶柱,“它只需要足够多的人在同一时刻,怀着同样的真心。

哪怕彼此不认识,哪怕一句话都没说出口??

只要心在震,声就在传。”

她忽然转向阿拙:“联系言归了吗?”

“昨天有过一次简短通讯。

她在海底监听站附近建了一座浮木小屋,用鲸鸣做闹钟。

她说黑玉渊的骨柱最近也开始发光,频率和咱们这儿完全对称,像是在回应。”

“那就对了。”

小芽深吸一口气,“地上长出倾听的塔,海底升起沉默的碑。

一个教人开口,一个教人守候。

它们从来不是对立的,而是互为倒影。”

当晚,小芽执意留在遗址守夜。

她让人把轮椅推到等音塔遗址前,仰头望着星空。

雷击后的塔身仍残留淡淡电痕,像一道愈合中的伤口。

她知道,那一夜全球十三万人同时想要倾诉的秘密,已被吸收进地脉,化作滋养第十三柱的养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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