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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四章 夫妻共同财产(求月票)(2/2)

风雨拍打着铁皮屋顶,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。孩子们挤在一起,有的发抖,有的低声啜泣。一位老人颤声说:“三十年前大水也这样,死了七个人……”

气氛越来越压抑。

这时,阿木突然站起来:“我们……我们可以讲故事吗?”

没人回应。他又问了一遍,声音更大了些。

王劲松立刻接话:“好啊,谁愿意第一个讲?”

小雨举手了。

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临时搭起的小台子,深吸一口气,开始朗读自己最新写的诗:

> “风很大,雨很急,

> 可我们的声音更大。

> 黑暗压下来,我们就点灯;

> 桥断了,我们就唱歌;

> 害怕了,我们就抱紧彼此。

> 因为我们知道,

> 声音是可以传递的,

> 就像王老师说的??

> 即使没有耳朵听见,

> 心也会感应。

> 所以,请继续说吧,

> 一直说,不停地说,

> 直到风雨退去,

> 直到黎明降临。”

诗毕,掌声雷动。紧接着,更多孩子站起来,讲述自己的经历:有人说起地震时被困的记忆,有人坦白曾想轻生,有人第一次说出家庭的秘密……

那一夜,礼堂成了最安全的港湾。语言成了抵御灾难的堤坝。

第二天清晨,雨停了。

救援队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上村子,确认全员平安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照亮泥泞的大地时,村民们自发组织清理道路。孩子们则拿着扫帚和抹布,一点点擦净图书室的地板。

就在这一天,央视纪录片《听见》正式开机。

首集画面定格在那个暴雨之夜的礼堂:昏黄烛光下,一群孩子围坐一圈,手中举着写满文字的纸片,如同高举火炬。画外音缓缓响起:

> “在这个时代,我们习惯了喧嚣,却遗忘了倾听。

> 我们追求速度,却忽略了深度。

> 而在这片偏远山谷中,有一群人选择慢下来,蹲下身,

> 听那些从未被听见的声音。

> 他们不是英雄,

> 他们是守护灵魂微光的守夜人。”

片子播出当晚,全国收视率破纪录。微博热搜前十占据六席,话题包括#请听孩子说话#、#每个沉默都有原因#、#我们都需要被看见#。多家媒体跟进报道,“听见计划”迅速扩展至三百所学校。

一个月后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邀请王劲松赴日内瓦演讲。

他拒绝了专机接送,坚持乘坐普通航班。在万米高空,空姐认出了他,犹豫片刻后递来一张纸条:

> “我女儿十二岁,重度抑郁。医生建议让她写日记。她读了您的书,昨天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。她说:‘妈妈,我不是不想活,我只是找不到出口。’谢谢您给了她出口。”

他在飞机洗手间里哭了整整十分钟。

演讲当天,礼堂座无虚席。他没有穿西装,只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。

开场第一句话是:“我不是教育家,也不是心理学家。我只是一个曾经迷失在掌声里的演员,后来被一群孩子重新教会了如何做人。”

全场寂静。

“我们总以为拯救是从上而下的施舍,”他说,“但真正的改变,是从平视开始的。当你愿意蹲下来,看着一个孩子的瞳孔,听他说‘我害怕’,而不是打断他说‘别哭’,那一刻,疗愈就已经发生。”

演讲结束,全场起立鼓掌长达八分钟。

一位非洲代表含泪提问:“在资源极度匮乏的地方,我们该如何开展这样的倾听?”

他回答:“不需要教室,不需要设备。只需要一个人愿意说,另一个人愿意听。哪怕只是五分钟,哪怕只有一个词??‘我在’,就够了。”

回国后,他收到一封特殊来信。

信封上没有署名,邮戳来自云南边境小镇。打开后,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:年轻女子抱着婴儿站在田埂上,笑容灿烂。背面写着一行小字:

> “我是小雨的母亲。我在缅甸边境的小诊所当护士。二十年前被迫离乡,无法归来。昨夜我在电视上看到儿子放灯的画面,我认出了他的眼睛。我回来了。请告诉我,他还愿意见我吗?”

王劲松握着信,久久不能言语。

他知道,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消失,但可以学会与之共存;有些分离注定漫长,但重逢永远值得等待。

三天后,他牵着小雨的手,站在村口老槐树下。

一辆尘土飞扬的面包车缓缓停下。车门打开,一个瘦弱的女人踉跄下车,双眼通红。

风吹起她的发丝,也吹动孩子的衣角。

两人对视良久,终于,小雨迈出一步,轻声唤道:“妈……”

世界仿佛静止了。

然后,母亲跪倒在地,张开双臂。孩子扑进怀里,嚎啕大哭。

王劲松转身走开几步,任泪水滑落。

林知梦走到他身边,握住他的手。

“你看,”她轻声说,“有些话,哪怕隔了二十年,也能穿越风雨,抵达该去的地方。”

他点点头,望着那紧紧相拥的母子,心中默念:

**听见,从来不只是耳朵的事。它是心与心之间,最古老也最永恒的桥梁。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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