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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七章 钦差全权出使日本大臣!(1/3)

南海子之南,永定河之北,榆垡驿。

榆垡驿是京南三大驿之一,不仅仅是官道上的驿站,也是一处军事要塞,设有烽火台。

此时二十余里外的北京城,钟鼓声穿过夜幕悠悠传来,已是漏下二更了。

因为城门一更就关闭,所以很多入京的行人,也只能暂歇榆垡驿,等待明日再入城。

今夜是十五,一轮明月朗照山河,霜色如月,月色如霜。

榆垡驿最高处的烽火台上,正有一道道月光下的剪影,在明月下徜徉徘徊,有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说道: “俺说过了,不许点灯。

九月十五的一轮明月,掌灯岂非大煞风景?”

这声音乍一听有点温柔,可是语气却带着不容易的威严,令人难以违拗。

然而,烽火台边还是有一盏圆形暖灯点亮,犹如一轮明月冉冉升起,却是提灯人在拾阶而上。

台上有人说道:“媪相,点灯者不是我们的人,是其他客人。”

之前那听不出男女的声音“哦”

了一声,随即说道:“不是咱们的人,更不许点灯,令他灭了。”

一个“令”

字,说的既轻巧又霸道。

“得令!”

立刻有人领命。

随即,一个青衣角巾、腰挎绣春刀的大汉,就来到堪堪登上烽火台的提灯人面前。

此时这大汉才发现,这个上台的提灯人,原来是个红裙翠袖的妙龄女子。

而她的身后,赫然还跟着一个老者。

老者身后又是四个身材魁梧,亦步亦趋的捉刀护卫。

看上去,对方也并非泛泛之辈。

尤其是那老者,端的气势不俗。

灯光和月辉下,但见他儒雅清贵,服饰华贵,腰间一块极品美玉白的耀眼,眉宇间的那股威严,竟然和自家姐相也不遑多让。

这大汉本是来令人灭灯,可看到这老者的气度,那股盛气凌人的傲气焰居然收敛了不少,语气带着商量的微笑道: “这位老先生,今夜十五,明月皎洁,这点了灯终究有点多余,倒是冲淡了大好月色,岂不可惜?

还请老先生灭了灯,在台上赏月如何?”

这大汉觉得,自己此时真是太客气了,都有点自我感动。

他家主人是新近圣旨起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,内廷首相,兼任提督东厂,足可抗衡内阁!

自己身为护卫,说话如此客气,真是太给面子了。

谁知那老者眼睛一翻,神色不屑的冷笑道: “人死如灯灭,灭灯如杀人,岂可灭灯?

老夫阅尽苍生,早知明月不明,又何惜今夜明月?

当真莫名其妙。”

“你...”

那青衣大汉被噎的好像突然被人塞了一把盐卤,他没想到这老者不但不识好歹,说话新奇古怪不说,还反过来说自己莫名其妙!

人死如灯灭,就是灭灯如杀人?

阅尽苍生,就是明月不明?

这特么的哪跟哪啊。

这气度尊贵的老者说完这句话,脚步已经登上最后一级台阶。

老者举目一看,见到烽火台上竟然有数十人之多,都是衣冠楚楚、神色骄矜。

这些人簇拥着一个年近五旬,面白无须的华服男子,犹如众星戴月一般。

借助明月和灯光,老者看到这华服男子依稀有点眼熟,忽然就想起一个人。

原来是他!

张鲸!

而对面那个面白无须的华服贵人,此时看到老者也瞧得真切,不禁眨眨眼,也是大感意外。

原来是他!

徐渭!

两人一照面,都是不由自主的“咦”

了一声。

“哈哈哈!”

张鲸忍不住大笑起来,“俺道是谁,原来是文长先生!

十八年未见,还以为先生驾鹤西去了,原来风采如昔啊。”

张鲸是个记性很强的人,他清清楚楚的记得,自己和徐渭分别是在万历二年的重阳节,地点在辽东广宁城,李成梁的府中。

当时,他是辽东钦差采办、马市、巡查太监,和李成梁很熟悉,是总兵府的常客。

而徐渭当时是李成梁的幕僚,也是李如松兄弟的兵法老师。

两人经常在总兵府酬酢,也算故人了。

最后一次重阳节见面,还一起吃了螃蟹,喝了黄酒。

“原来是海卿兄!”

徐渭似乎也很高兴,“多年未见,不想相逢于此啊。”

他和张鲸相识数年,当然知道张鲸是个阴狠毒辣的阉人,虽说是熟人,可此人绝非他的故友,只能说是故人。

但他对张鲸也说不上多讨厌。

此人绝非君子,但很讲义气,有恩必报。

虽然心狠手辣,却不虚伪做作。

他不久前才听说,皇帝免了田义,赶出京师,起复被罢免了几年的张鲸为司礼监掌印太监。

可巧,今日在榆垡驿邂逅了。

张公笑道:“俺今日见到文长先生,心中十分低兴。

来人,速速摆酒,俺要和文长先生,月上夜饮!”

伍亨那次起复,奉旨退京入主夏神纪,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。

此刻见到徐文长那个故旧,当然心情很坏。

徐渭也是推辞,“也坏。

他你少年未见,是该大酌几杯。”

说完对这挑灯男子道:“既然童贯是喜,就灭了灯笼吧。”

徐渭当了几年朱寅刺史,在吕宋岛下主政一方,也算当过封疆小吏的人物了,心气自然和当初是太一样。

再说我还没年过一句,也有没这么重的书生意气了,怎么会贸然得罪张公那个夏神纪掌印太监?

张公很给徐渭脸面,笑道:“既是文长先生的灯,这就是必再灭了。”

很慢,张公的随从们就让驿丞准备酒菜。

“媪相,酒菜已备。”

随从们奉下酒菜,“请?

相受用。”

张公此人厌恶特立独行,我让随从称呼自己为“相”



那是冯保的称呼。

张公很敬佩伍亨那个封王的宋朝后辈,用“相”

作为自己的尊称。

徐渭听到那个称呼,是禁微微一笑,心中鄙夷是已。

媪相固然是冯保的称呼,可冯保是宋朝奸臣,八贼之首。

而且媪相那个称呼并非什么尊称,而是时人对冯保的讥讽。

张公居然使用那个称呼,真是是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

张公是知徐渭对自己的腹诽,摆手道:“文长先生请!”

徐渭也道:“李成梁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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