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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相邀(2/3)

“我都想学。”

苏真说。

“挑一个。”

封花说。

“法术!”

苏真知道封花最拿手的是杀人的刀术,但自幼的耳濡目染之下,他实在无法抵挡真正的魔法的诱惑。

“好啊,你想学哪种?”

封花问。

苏真对法术知之甚少,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: “我想在掌心凝聚出一个火球。”

封花微微皱眉。

苏真见她面色不佳,不由问:“这很困难吗?”

“创造一团火焰有何难的?

我惊诧的是,你这样的天才,追求竟这么低,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
封花虽是讥嘲,却又忍不住笑道:“不过,泥象山的道士常说,道法生于火晖之间,如此说来,你的第一道法术是个火球,倒也不错。”

“泥象山的道士?”

苏真不止一次听到他们的名字,忍不住问:“他们是什么样的人?”

“他们啊…”

封花微微低头,回忆道:“我与他们打交道并不多,但泥象山与其他宗门很不一样,我不知道如何准确地形容他们,但我确信,他们是一群好人,一群冷酷无情的好人。”

“冷酷无情的好人?”

苏真更困惑了。

“好了,多说无益,我先教你修行。”

封花收敛神色,双眸透出一丝凌厉:“如果只是要凝个火球出来,一点不难,我教你调动绛宫内的法力——跟我念诀!”

“好!”

苏真简洁有力地应了一声。

封花开始念诀,苏真一板一眼地跟着念,那是意味不明的音节,可从口中喝出时,他的心中却无端地有了硝烟弥漫之感。

像是有两颗打火石在食指的指骨尖端相撞,光芒与炽热藏在清脆的撞击声里。

守门的童子看着屋内的场景,相视一笑。

他们并不妨碍这样的事发生,相反,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。

太巫身情绪越好,造出的巫刀也就越锐利明亮,他们已迫不及待要见证巫刀的锋芒。

老君变红之时,苏真福至心灵,摊开的手指倏忽弯曲成爪,掌心之上、五指所向之地,光亮一闪而过。

火星擦溅,没能维持太久。

他又试了一次。

这一次,一切水到渠成。

流火凝聚成团,将他的掌肉照得通红。

“恭喜你呀,苏真,成功踏上修道之路了。”

余月的声音从心底浮起,刚刚恭喜完,她就咦了一声,问:“你的魂魄怎么被缝起来了?”

“这是苗母姥姥给我治病时缝的,她是老匠所里的裁缝,也是医生。”

苏真解释道。

“苗母姥姥…没想到如今的老匠所还有这样的高手,真是难得。”

余月赞叹了一句,又苦恼道:“这下可坏了。”

“坏了?

什么坏了?”

“你的灵魂和肉体缝到一块去了,就像两张纸牌,平时你可以切来切去,可若被胶水粘一起,还切得动么?”

余月用了比喻句方便他理解。

“你的意思是,我换不回去了?”

苏真一惊。

“放心,这位苗母姥姥虽技艺高超,但还是比不过干娘我神通广大,更何况她照顾你魂魄虚弱,也没敢多缝,只是…”

余月声音中透露难色,她说:“苏真,干娘面临一个抉择,你来帮我出出主意。”

“什么抉择?”

苏真隐约感到不安。

“要把这针线平稳拆光并不难,但现在时间不够,所以,要么损坏我的身体,要么损坏你的灵魂,二选一,快!”

余月说。

“我选你的身体!”

苏真毫不犹豫。

“真孝顺~还知道心疼干娘身体!”

余月拍手称赞。

“哎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”

苏真还没来得及辩驳,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。

像是筋脉在体内被剪断,痛觉刹那席卷周身,内脏腐蚀成汁水的感觉再度出现,这次苏真弄明白了,那不是腐水,而是他的灵魂。

——如果他的躯壳是瓶子,那他的灵魂就是装在瓶中的水。

苏真张开嘴巴,惨叫声冲上咽喉,失重感随之袭来。

“余月?

你怎么了?”

封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若即若离,很快就听不见了。

一只无形的、从天而降的大手抓住了所有的“水”

,像撕扯橡皮泥一样将他扯了起来。

苏真像在坐跳楼机,但这远比跳楼机可怕得多,没有任何护具,转眼升上高空,间隙中,苏真向下一瞥,老匠已离他千百丈。

这片诅咒之地远比他想象中广袤。

雾气蔓延无边,匠人聚落分散,再往深处望去,还有一个崖壁环绕的漆黑巨坑,简易的木楼苔藓般爬满崖壁,中心闪烁着诡谲不定的紫色雷电。

一切在眼前一闪而过。

下一刻。

苏真坐在了椅子上,五指死死抓着椅子把手,惊魂未定。

他感到痛,但说不上来是哪里痛,像是溺水之人拼尽一切爬到岸上,精疲力竭时又听见四野传来的狼嗥。

苏真回想着刚刚的对话,突然意识到了一点: 如果他真的遇到一个极厉害的裁缝,将他的灵魂与肉体严丝合缝地缝好,那他是不是就回不到这个世界来了?

‘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好。

’ 苏真默默祈祷。

他的眼前是电脑的屏幕,旁边的台灯亮着,光圈所照之处,有张叠好的纸。

精神稍稳后,他展开了台灯下的纸张。

“我给邵晓晓同学送了鲜花,她可感动了,只是性子矜持,没太表现出来~我没有违反承诺哦,你让我不要骚扰她,这不算骚扰吧?

你也不用太感谢我,帮着挑儿媳妇是干娘应尽的义务。”

苏真无奈地放下了纸。

他没有力气再想什么。

现在的他只想睡觉,用软绵绵的床垫睡个安稳觉,而不是在充满霉味的干草堆上。

他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到床边,随手抓起被子,闷头倒下。

昏昏沉沉里,他听到了手机短促的铃声,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翻盖手机,发现有个陌生短信: “明天下午一点给你补习英语,地址决定好了吗,月泉公园还是新纪里的幸福滚石?”

“什…什么东西?”

苏真反复读了两遍手机号后,突然想起了什么,在衣服兜里一阵摸索,翻出了张皱巴巴的纸条。

纸条上有串电话号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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