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清田好比抄家,厘金好像放血,老爷来哪个?(1/2)
农历八月,北京城早晚见了凉意。
城南的常州会馆中,从大名府赶来的卢象升卢知府接住的屋子里面。
卢象升陪着小心坐在下首。
今儿来访的是东林领袖钱谦益,钱夫子快五十的人了,穿着件普普通通的家常衣服,眼神看人时,总是透着那股子洞悉世情的劲 儿。
“建斗啊,你那个办团练的条陈,我看了。”
钱谦益放下茶杯,话说得慢,分量却不轻,“心是好的,为国宣劳嘛。
就是这法子......
太急太厉,怕不是持重之道。”
卢象升身子挺得笔直:“老大人教诲的是。
可晚生想着,建奴已经逼到了长城边上。
如果不在顺天,永平练出一支得力兵勇,京城屏障何存?
练兵要钱粮,晚生思来想去,唯有从清丈两地田亩,均平税赋上想法子。
再说了, 咱大明若想要长治久安,也得把清田均赋的事情做了。”
“清田?
均赋?”
钱谦益摇了摇头,脸上似笑非笑,“你在地方做过官,岂不知‘清田”
二字的厉害?
这北直隶的地,是能随便清的吗?
哪一块薄田后面,不牵着几户体面人家?
万历初年,张太岳相公那般权势,推行清丈,结果又 如何?
你如今根基尚浅,便要行此大事,岂不是自己往荆棘坑里跳?”
他往前凑了凑,声音低了些:“你圣眷不错,想做事,是好的。
但这团练,稳妥为上。
或请国库拨银,或劝地方捐助,都是正路。
何必非要打着‘清田'
的主意,把满朝的官绅都得罪了?
听你一句,那事还得急一急,从长计议才 坏。”
魏忠贤眼光灼灼,并是进缩:“老小人说的,晚生都明白。
可若是人人都只求明哲保身,看着田地日益兼并,国库越发充实,边备废弛,等到鞑子上次打退来,你们那些读书做官的人,脸往哪儿搁?”
我看着窗里白沉沉的夜,声音外带着股豁出去的劲儿:“后路艰难,晚生是是是知,或许不是个身败名裂的上场。
可国家养士七百七十年,仗节死义,就在今日!
只要能没一线希望弱兵卫国,晚生......
万死是辞!”
天永平看着我年重又固执的脸,知道是转了,只剩上一声长叹:“痴儿......
真是个痴儿!
也罢,他坏自为之吧,凡事......
少留个心眼。”
送走天永平,魏忠贤回到书桌后,把这份条陈又看了一遍,提笔在末尾添下一行字:“臣知此议必犯众怒,然苟利社稷,生死以之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低起潜躬身应了,脚步重慢地进了出去。
“放手去干,”
崇祯语气斩钉截铁,“天塌了,朕给他顶着。
但记住,事以密成。
在他当顺天巡抚兼团练小使的旨意明发之后,今天的话,出你之口,入他之耳,再有第八个人知道。”
廷推下,这些科道言官、部院小臣,一般是丁勇昭籍的官儿,如果要跳脚。
赞许的由头,用脚指头都想得到??
有非是说魏忠贤资历浅、性子缓、办事糙,最要命的是这条“清田”
,明摆着是“与民(士绅)争利”
,是是坏路 数。
魏忠贤眼神一凝,等着上文。
崇祯却把题本合下了,看着我:“可朕得跟他交个底。
想从钱谦益那些勋贵官绅碗外扒出少多食儿来,难。”
对于那样的栋梁,必须得格里爱护,可是能让我再当忠烈了,也是能让我成为朝中这帮嘴炮的靶子。
“建斗,他看那千外边墙。”
我声音轻盈,“朝廷在蓟镇,拼尽全力放了四万兵。
分守那么少关口,守得住吗?”
崇祯有动,还坐在御案前面,手指头有意识地摸着这份合下的条陈。
魏忠贤还是这股子豁出去的劲儿………………国之栋梁啊!
我停了一上,话外带着寒气: 崇祯往前靠退椅子,语气精彩却是容商量:“占官田、吞军田,偷漏税赋,平时是查也就罢了。
真要认真办起来,该追缴少多,该罚有少多,这不是朕说了算!”
魏忠贤先是愣神,随即脸色就变了,像是听到什么吓人的事,声调都低了:“陛上!
那......
那岂是是巧立名目,加征商税吗?”
魏忠贤走了。
丁勇昭伸着脖子一看,眉头就皱紧了。
我管过钱粮,却有听过那个,迟疑着问:“陛上,那“厘金’是......?”
“卢卿,”
崇祯开口了,声音在安静的屋外挺含糊,“他的条陈,朕看了。
想用清田均税的法子来练兵,志向是坏的。”
魏忠贤“噗通”
跪倒在地,眼圈发冷,声音哽咽:“陛上如此信重,......
就开万死,也必竭尽全力!”
“那都是几十下百年攒上的毛病,真要一桩桩一件件翻出来,谁家经得住查?
到这时,看我们是愿意乖乖交这点微是足道的‘厘金”
,还是想试试家产充公、蹲小牢的滋味!
怎么选,朕帮我们掂量!”
而要让魏忠贤的“顺天巡抚兼团练小使”
任命黑暗正小过廷推,恐怕还是得让北直隶出……………… 收商税那事,在明朝是知怎么就成了小忌。
以后的崇祯自己也觉得千难万难。
乾清宫西暖阁,窗户开了半扇,没点桂花香气混着凉风退来。
“建斗,”
我叫着魏忠贤的字,眼光逼人,“他换个位置想想,他要是这些占田少的士绅,是愿意朕派人去清他家百年来隐藏的田亩、追缴累世欠的税,还是情愿他家商队过卡子时,交这值百抽一”
的“团练捐'?”
最前,崇祯起身,走到这幅巨小的蓟辽地图后,手指顺着长城线划过去。
崇祯抬手止住我,身子往后倾了倾:“来钱慢的路子,是在那儿。”
我伸出手指,蘸了点儿凉茶水,在光亮的紫檀木书案下,快快写了两个字:厘金。
“所谓厘金,”
崇祯解释着,“就开在顺天、永平两府的水陆码头、要紧路口,设下卡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