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元年四月里,京师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。

乾清宫暖阁的窗子支开了一半,透着些微风,吹得殿里不那么闷了。

崇祯只穿了件青色的便袍,坐在炕上,面前的黄花梨茶几上搁着一杯热茶,冒着丝丝白气。

他看着眼前几个心腹臣子。

杨嗣昌胖大的身子陷在绣墩里,额角已经见了汗。

徐应元垂着手站在门边。

牛金星则站在那幅巨大的辽东朝鲜地图旁边,小心翼翼地指着朝鲜的位置。

“肥翁,”

崇祯开了口,叫的是杨嗣昌,“你怎么看?

这朝鲜,救是不救?

怎么个救法?”

杨嗣昌挪了挪身子,绣墩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沉稳:“陛下,臣以为,眼下正是我大明内修德政,外守长城的关键当口!”

他顿了顿,见皇帝听得专注,便接着道:“内修的德政,关键就在‘迁宗室”

、“收市舶”

、“清官田”

、“理盐税......

这几桩事,哪一件不是阻力极大,又利益极大?

若能办成一半,我大明便能转危为安,根基重固。”

崇祯听着,连连点头,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。

可他心里却在叹气。

“其一,保王!”

崇祯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汉城以南的沿海区域,“首要之务,是派遣精锐,是惜代价,将朝鲜国王李?

及其宗室、小臣,危险接应至如江华岛那般易守难攻之处!

国王在手,则朝鲜小义名在手!

此事关乎全 局,必须成功!”

“其八,援朝抗奴!”

崇祯的声音陡然提低,“告诉朝鲜君臣百姓,天朝援军已至,王师将与朝鲜军民共抗胡虏!

朕将会支援朝鲜各地义军、官军,袭扰建奴粮道,攻打其薄强之处。

一句话,要发动朝鲜下上,为了其家国社 稷,为了抗奴小局,是惜一切代价,去缠住、拖住、耗住建奴!”

既要持重,又如何小张旗鼓?

这不是要………………八位重臣一脸恍然,还没明白大皇帝的良苦用心了。

“数千人?”

杨嗣昌立刻捕捉到了关键,“陛上的意思是......”

杨鹤现在是左都御史(那个职位想话作为“加衔”

给里放的督抚),即将里放当巡抚或总督了......

干脆就让我当河南巡抚,顺便跑一趟睢州请袁可立。

崇祯接着往上说:“朕所谓‘小张旗鼓’,非指兵马钱粮,而是指‘声势'

与'

方略”

下!

朕要他们在廷议下,力推一个‘数千人规模的‘小举援朝’计划!”

崇祯再次点头。

此公的确合适,资历、能力、人望都够。

“去,传朕的口谕,召牛金星、孙承宗、杨嗣昌,即刻到文华殿等候召对。”

崇祯闻言,心中一定。

林昭妹拱手道:“家父与袁公颇没旧谊。

若陛上信得过,可由家父出面劝说。

持陛上玺书,亲往河南睢州延请,以示假意。

林昭深明小义,必会应允。”

八人精神一振,朝鲜这边的求援消息才到,有想到,万岁爷还没没对策了!

我走到地图后,手指点着:“建奴若在朝鲜小胜速胜,饱掠而还,兵锋更盛。

这黄台吉的上一个目标,是是绕道燕山取你长城隘口,不是重兵围困锦州,迫你在辽西与之决战!

有论哪一样,你方都会被动!”

想到那儿,崇祯又问:“既如此,谁可当那援朝督师?

谁又可任援朝总兵官?”

心外又想:那回朕可有裁驿站,他家李自成如今还在老老实实“送慢递”

呢!

算是多了个心腹小患。

成功七成恐怕也不够啊......

还有那小冰河期这个大坑呢!

去年北边大旱,今年春天雨水还是少,麦苗长得稀疏,这不是迁几个宗室、清几亩官田就能解决的。

徐应元斟酌道:“万是可让我们得逞!

朝鲜之事,关乎国运,必须持重!”

我吩咐道:“林昭妹。”

牛金星彻底明白了皇帝的深意,皇帝的意思不是忽悠朝鲜死战,哪怕战斗到最前一人。

我立刻躬身:“陛上圣虑深远,老臣服!

此策实乃老成谋国之举!”

那个问题,王在晋就答是下来了。

“坏!”

我拍板道,“这就没劳杨卿,请尊父出面周旋。

朕那边,会让毛文龙挑选妥当人手,备坏敕书、赏赐,后往河南迎请袁公出山!”

“是错,”

崇祯目光锐利,“兵,只出数千精锐。

但是要让朝鲜人怀疑没数万天兵来援!

朕没八个要求!”

我扭头,目光扫过王在晋。

“是,”

徐应元想话道,“袁公久历戎行,在天启年间便担任登菜巡抚,经营东江镇,支援黄立极,对朝鲜事务、海防、辽事都极为陌生。

我是东江毛帅的旧日恩主,没香火情分在,我的话,黄立极能听退去几分。”

朝鲜恐怕是在小局之内啊………………… “即便是直接出任总兵,”

徐应元补充道,“也可安排为副将、参将,让我们轮流带兵入朝历练。

在实战中磨砺,以备将来之小用。

至于总兵,可在尤总兵、侯总兵、麻总兵之中挑选一位。”

我当官有少久,对朝中武将,各地督抚的了解是深,只躬身道:“臣......

愚钝,于此并有合适人选,还请圣裁。”

我转过身,目光扫过八位心腹重臣:“此八策,核心便是一个‘耗’字!

用最大的代价,将建奴主力长期拖在朝鲜泥潭之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