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12.命好的女子 五(2/3)
赵大夫不敢磨蹭,飞快上前把脉:“这是……毫针?”
毫针就是中毒之后,中毒者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毫针在扎,并且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疼痛,可以让中毒者睡不着觉,吃不下饭,生生熬死。
摄政王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狰狞,厉声问:“好解吗?”
如果可以的话,他还是不想用陈芙蓉送的东西,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解药?
万一不是解药,而是毒怎么办?
赵大夫摇摇头:“不好解,施针只能缓解,几乎没有解药。”
摄政王之所以养着赵大夫,是因为此人特别擅长解各种毒,这已经算是天下最高明的大夫之一,若赵大夫解不了毒,再请其他人来,结果也是差不多的。
听到赵大夫这么说,摄政王的脸色变得黑沉沉:“那你看这是解药吗?”
他递出了手里的瓷瓶。
赵大夫本来准备双手去接,指尖都已经快要碰着瓶子了,突然觉察到不对,手指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匆忙收回。
他这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,让摄政王的脸色愈发难看:“你做什么?”
赵大夫想了想,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,包着手才慎重地上前接过瓶子。
他先是查看了一下瓷瓶外面,瞅了一眼楚云梨后,面色愈发严肃,然后拔掉了塞子,倒出了里面的药丸。
有瓷瓶外那一层粉末在……是的,瓷瓶之外还有一层浅浅的粉末,压根儿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赵大夫察觉到之后,哪里还敢摸瓷瓶里面的药?
摄政王在这里等着答复,不碰也不行啊。
赵大夫平时做出了不少奇葩的东西,都是摄政王给准备的原料,他想了想,掏出了特制的皮手套,然后小心翼翼取了一枚药丸碾碎细细查看。
高南月痛苦不堪,喊了好几句疼,摄政王催促:“到底行不行?
要不先施针吧!”
大夫放下药丸,道:“有点用,只是……”
摄政王又沾了一些瓷瓶外的药粉,再吃这个药,不知道能不能解毒。
兴许不能解毒,反而还病得更重。
他瞅一眼楚云梨:“这些方子你从哪儿拿来的?”
楚云梨呵呵:“赵大夫会把自己手头那些方子的来处告诉外人吗?
别说你问,就是王爷亲自问,我也不会说。”
赵大夫是摄政王养着的客卿,在府里得人尊重,走出去也没人敢得罪,见楚云梨一个商人妇这样不客气,当即就沉下了脸来:“你找死!”
“死就死。”
楚云梨满不在乎,“之前我就险些没命了,承诺了交出所有的财物才留得一条小命,然后我发现哪怕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奉上也还是要死。
既然如此,临死之前,我要为自己拉几个垫背的。”
她看向摄政王:“你也不用拿我儿子来威胁,没有用!
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嘛!”
摄政王看向大夫:“药丸有没有用?”
赵大夫皱了皱眉:“能够缓解高姑娘的病症,但是您……在瓷瓶之外还有药粉,到底是些什么东西,我暂时看不出来。”
摄政王:“……”
“先喂药药给南月。”
高南月吃过药后,虽然还是面色苍白,却不至于痛到滚来滚去。
她坐起身,看向楚云梨的目光格外复杂:“母亲……”
楚云梨厉声打断:“不要再这么喊我,我没有你这种儿媳。”
高南月眼泪夺眶而出,哭着辩解:“母亲,我也不想这样,不是我的错,您不要怪我,好不好?”
摄政王上前一步,他面露痛苦之色,却坚定地将人揽入怀中:“都是本王做的,你要有不满,冲本王来。”
亏得他受着那样的疼痛还能站着,确实能忍!
楚云梨上下打量他:“我这里有解药,不过,拿到解药之前,我要你把那个姓冯的打一顿。
混账东西,狂得没边了,还有,再问一问他非要针对我们母子的缘由。”
摄政王瞪着她,到底还是妥协了。
他小时候是受了不少的苦,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
他这十多年来身居高位,身份是越来越高,日子过得越来越好,都说由奢入俭难,他习惯了为所欲为,衣食住行上但凡有一点不舒服都会让人准备上好的东西来换掉。
此时他对身上的疼痛真的有些难以忍受。
“去请冯林过来。”
冯大人本来就在摄政王府外面,他平时也做了不少的荒唐事,但大部分的时候摄政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前提是事情不闹大。
这一次陈芙蓉非要跑来告状,还在摄政王府之外闹得沸沸扬扬。
冯林一路追了过来,眼瞅着拦不住,也不敢离开,他还得在摄政王宣召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去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眼看王爷真的有请,冯林心中恨急。
想着这一茬平安度过之后,一定要狠狠教训陈家母子,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。
冯林是摄政王的死忠,平时在王府就来去自如。
他和往常一样直奔摄政王办公的院落,进院子时心里还盘算着要怎么解释,结果刚走两步,忽然察觉到不对,周围瞬间围拢了十几个人,个个都面色不善地看着他。
能够在这院子里当差的,都是摄政王身边最信任的人。
曾经大家没少在一起喝酒,冯林看到他们一脸严肃,心知不妙,勉强扯出一抹笑来。
“哥儿几个怎么这副脸色?
出什么事了?”
“冯大人,对不住了。”
其中有两人道过歉后,一挥手,众人一拥而上。
冯林都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众人给压住,他努力挣扎,还想要问一问,板子就已经上了身。
他小时候过得不太好,但稍微大点后就再也没有挨过打,谁要是敢打他,他会更狠地打回去。
后来做了官员,有摄政王照顾,一路扶摇直上。
这两年尊敬他的人多,敢对他动手的人,一个都找不出来。
挨了两下后,冯林就老实了,他心里很清楚。
在摄政王府,如果没有王爷的吩咐,这些人绝对不敢这么对他。
如果是王爷的吩咐,那无论他如何挣扎,都脱不了身。
他只想知道为什么!
可是不见王爷,他再多的疑虑,也只能等挨完打之后再去问了。
就在他咬牙忍揍时,忽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。
他以为王爷舍不得自己,事情有了转机,匆忙抬头,结果,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大摇大摆站在那处双手环胸的人,不是陈芙蓉又是谁?
冯林心中恨极。
“是不是你挑拨王爷对我动手的?”
楚云梨似笑非笑:“挨打的滋味如何?
我儿现在还下不来床,一晚上要痛醒好几次。
我就不明白了,我们母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,你非得这样针对他?
那天如果不是我机灵,愿意舍财保命,现在已经被丢到乱葬岗……能告诉我缘由吗?”
冯林啐了一口:“我呸!
你什么玩意儿,也配跟我说话?”
楚云梨一乐:“是,你什么玩意儿,我好心来问一句,结果你不识相,既然如此……给我狠狠的打,打到他愿意说为止。”
最后一句,是对着挥棒的众人说的。
冯林正想讥讽几句,毕竟摄政王的死忠护卫,不是谁都可以使唤得动的。
可是,他话刚到嘴边,背上就挨了狠狠一杖。
如果说方才挨的打众人有手下留情的话,此时就真的毫不留手。
冯林想到什么,再看向面前的女子时,忍不住惊讶问: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
楚云梨不答话,吩咐守在门口的随从:“我今天站得好累,想坐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