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三十二章 权谋定乾坤,新政启宏图!(1/3)
金陵。
今日,自山东兵谏的消息传来,便一直被“留值”
于勤政殿、与外界隔绝的众位政务大臣与军务大臣,终于被准许离开了那座变相的牢笼。
因为圣驾回京了。
金陵的码头之上,冠盖云集。
...
夜深,雪未歇。
茅屋外的竹篱被压弯了腰,檐下冰棱垂如利剑,映着屋内一豆昏黄油灯。
老者坐在药炉前,左手缓缓搅动砂锅里的汤剂,右手不时翻动摊在膝上的旧册子??
那是他亲手抄录的《滇南草木志》,纸页泛黄,边角卷起,字迹却依旧工整清晰。
门外忽然传来叩响,三轻两重,节奏熟悉。
他眉头微动,放下药勺,起身开门。
风雪裹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扑入屋中,是村东头的阿桑,怀里抱着个襁褓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郎中爷爷……救救小石头。”
她声音颤抖,“他……他背上又长出了东西,像金线一样在爬……”
老人眼神骤然凝重。
他接过孩子,轻轻掀开襁褓,果然,在那稚嫩脊背第三节处,一道淡金色纹路正缓缓蠕动,如同活蛇游走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,这纹路竟与当年阿?
之女所现略有不同??
它已开始分叉,形成细密网络,似要蔓延全身。
“又是‘愿力阵眼’的变种。”
老人低语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“他们还没停手……明明十年过去了,为何还不死心?”
阿桑泣不成声:“那天夜里,来了个穿黑袍的人,说只要让孩子喝下一碗红药水,就能梦见死去的父亲……我……我以为只是安魂的法事……没想到……”
老人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,目光如炬。
“你被人骗了。
那不是安魂,是‘龙血再造计划’的残余仪式。
他们仍在寻找新的容器,试图重启‘正统共鸣带’。”
他将孩子放在床上,取出银针、艾条与一只漆黑小瓶。
瓶中盛着半液半雾的墨色液体,是他十年来以七十二味毒草反复炼制而成的“破契散”
,专克金纹寄生之力。
然而每次使用,都会引发剧烈反噬??
他的左手指节再次剧痛起来,旧伤裂开,渗出血丝。
“这药能压制金纹三日,但若不毁其根源,七日后必复发,且一次比一次凶险。”
老人一边施针一边道,“你可愿随我去一趟望京寨?”
“去……去那儿?”
阿桑惊恐,“那地方不是早就成了鬼域吗?
据说夜里常有哭声,山风里还飘着诵经声……”
“正因为如此,才必须去。”
老人缓缓站直身躯,从墙角取下一柄铁锄,“当年我烧了医案,埋了忘忧散,以为天下就此太平。
可人心若贪恋神明,便永远会制造新的神。
我不躲了,这一回,我要亲手挖出那些藏在地下的‘天机桩’,一根不留。”
翌日清晨,风雪初歇。
一老一少一孩,踏着积雪向西南群山进发。
山路崎岖,荒草没膝,沿途偶见残碑断碣,皆刻“承运”
“正统”
等字,如今已被藤蔓吞噬,字迹模糊。
行至半山腰,忽闻钟声自云雾深处传来,悠远凄清,非金非铜,倒像是从地底升起。
“这是……‘地鸣’!”
阿桑面色大变,“老人们说,每逢北斗赤光再现,大地就会哀鸣,那是龙脉苏醒的征兆!”
话音未落,天空骤暗。
七点赤光再度浮现于西南天际,排列成北斗之形,光芒穿透云层,直射山腹。
紧接着,地面微微震颤,远处一座荒庙的石柱轰然断裂,露出内部嵌着的一根青铜桩??
其上铭文赫然可见:“永乐三年,钦天监立,镇国之枢。”
“找到了。”
老人走上前,用铁锄猛击铜桩。
一下,两下,三下!
每敲一次,空气中便响起一声尖锐嗡鸣,仿佛有无数灵魂在嘶吼。
第四下时,铜桩终于断裂,一股黑烟冲天而起,化作人脸形状,口中发出含混话语:“主……主人……我们等您归来……”
老人冷眼以对,掏出火折子点燃符纸,投入坑中。
火焰呈幽绿色,将黑烟尽数吞没。
“你们没有主人。”
他低声说,“你们只是被野心家编造出来的梦。
而梦,该醒了。”
接下来的七日,他们循着地图标记,逐一寻访七十二府遗留的“天机桩”
。
有的藏于古塔地宫,有的埋在书院讲堂之下,更有甚者,竟立于百姓祖坟中央,借香火愿力滋养邪阵。
每一根桩被拔除,天地便轻颤一次,仿佛卸下千钧重负。
而在北方,异象频传。
北京城内,太和殿前那只口吐人言的铜龟突然沉默,继而自行爬行三圈,最终撞柱碎裂。
当晚,朱棣于乾清宫召见心腹大臣,神色阴沉:“昨夜朕梦见父皇手持玉笏,怒斥朕曰:‘尔以佛像代民,以星图欺天,何颜称孝?
’醒来发现枕边留有一片枯叶,叶上写着八个字??
‘还政于民,方得长久。
’”
群臣惶恐,无人敢应。
与此同时,江南各地掀起读书人联署风潮。
数百士子齐聚岳麓书院,共议《万民约法》,主张废除世袭、均田赋、开言路,并推举一位匿名长者为“精神共主”
??
此人虽从未露面,却因《人间医话》与历年流传的手札深受敬仰,民间称之为“无冕先生”
。
消息传至云南,老人正在为一名难产妇人接生。
听罢信使所述,他只淡淡一笑:“我不是什么共主,我只是个不愿看着孩子变成怪物的医生。”
然而命运并未就此放过他。
第十日夜里,一场诡异梦境降临。
他梦见自己站在紫禁城金銮殿上,四壁空荡,唯有中央摆着一把龙椅。
椅上坐着另一个“自己”
??
年轻、威严、身披衮袍,胸前金纹熠熠生辉。
“你本可登基。”